Lost Silence

15. The Mad King

Harry坐在酒紅皮製的單人沙發上，雙手十指交扣，手肘輕鬆的擱在扶手上，看著左手邊同一套雙人座裡小女孩因為聽不懂大人的談話，嬌小的身軀上半身靠著Eggsy的大腿蜷縮在一旁發出規律的呼吸聲，Eggsy將外套脫下覆蓋在小女孩的身上。

「睡著了？」

Eggsy頷首，垂手摸摸小女孩的頭髮，「是該睡了。」

「嗯，那麼，我就繼續說下去。」Harry放鬆身體靠在沙發上，回想起事件的開端。

Princess Tilde十二歲那年生了一場重病，即便是當時的醫療科技已經相當進步，依舊無法找到確切發病的原因和對症下藥的醫療方式，日子一天拖過一天，Princess Tilde也隨著病況時好時壞，進入彌留之際，近乎傾盡北歐皇室所有人力資源，只為求皇室繼承人的生命能夠得到延續，他們開始嘗試各種不同的民俗療法和偏方，直到倫敦魔法師學會介入。

『魔法師先生，您一定有辦法的對不對？』

Arthur看著眼前為孩子心力憔悴的國王，停頓一下，『陛下，這件事確實有轉機，但是這不一定能成功，也不見得是最有效的辦法。這期間內您接見過自稱是巫醫、魔法師甚至多少名醫，都沒有人可以給您肯定的答案。我的方法他們不見得不知道，只是……』

『只是什麼？』

『只是，這個方法是不得張揚的秘術。』

『Arthur。』始終伴隨在一旁的Merlin忍不住脫口制止對方繼續說下去，秘術之所以是秘術，就是因為他們無法控制其中的變因和結果。

Arthur側過頭看Merlin一眼，低聲告訴他：『如果要讓魔法重回世界，要讓倫敦魔法師學會在這個魔法世界有立足之地，這是必須的。』

『Arthur，我們不需要、』Merlin還想說些什麼，卻被Arthur打斷。

Arthur舉起手不願再聽Merlin的勸言，回過頭答應北歐王室的邀請，『這件事就這麼定了，下周我會前來施行法術。』

『太感謝您了！魔法師先生！』

Merlin追著Arthur的腳步離開皇宮、走下台階，『Arthur！一定要這麼做嗎？』

『Merlin，這是我們的機會，如果成功，之後就不必為證明魔法存在和名聲煩惱。』Arthur鑽進車裡，『倫敦魔法師學會沉潛這麼久，終於能有發揮的空間。』

Merlin打開前座的車門，坐上車用力關上，『倫敦魔法師學會的沉潛，不是為了再度現世，而是為了讓魔法能繼續延續下去。』

『Merlin啊Merlin你捫心自問，如果魔法沒有在任何人身上留下痕跡，那麼真正的魔法算是有延續下去嗎？』

倫敦魔法師學會的王和魔法師兩人同時沉默，車窗外忽然下起雨，冰冷的溼氣打在窗戶上和車內的溫度在窗上凝結一層薄霧。他們當時並不知道，這項決定會影響改變未來許多人的人生。

一周後，他們再度回到北歐皇宮，Arthur抱著找到的魔法古籍獨自一人走進Princess Tilde的房裡，留下Merlin守在門外，Merlin不知道Arthur用什麼條件和那位銀髮妖精達成什麼樣的協議，Princess Tilde確實在隔天便能下床，精神好上許多，就當大家都以為Princess TIlde已經康復沒過幾年，Princess Tilde的精神狀態逐漸混亂，沒有人知道原因，在Princess Tilde身邊服侍親近的侍女們也只知道Princess Tilde經常迫切地想要說些什麼，卻都是沒有邏輯的故事和顛三倒四的無法組織的語言，急得自己哭了起來直到昏睡，後來她便自己要求搬去鄉間的行館居住，只留下一名管家和一名侍女陪伴。

「我們也是到後來Princess Tilde請求倫敦魔法師學會解除契約才知曉全部的事由。」Harry緩慢地閉上眼、輕輕嘆息，「如果早點知道，也許我不會帶著Lee一同前往。」

Eggsy摸摸已經熟睡的Daisy，將她包進外套裡趴在自己身上，「但我猜，如果他知道，肯定不會拒絕的。」Eggsy甚至懷疑，也許Lee比Harry要早知道會發生什麼事。

「是啊，也許他早就猜到了。」Harry抬頭看著氣窗外的天色，「我們該上去了，讓小淑女睡得安穩一些。」

Eggsy抱起Daisy，Harry跟在他們身後隨手將燈關上，回頭看了一眼長廊另一個方向——通往Merlin的房間。當時Merlin回到倫敦，曾經私下約過他，Merlin問過他好幾次，他不知道自己的決定是否正確，也不知道如何去解除那個已經交換的契約。Harry總是拍拍他的手，要他別擔心，時間也許會給他們一個答案，雖然這個答案在目前看來，實在太令人痛心、太令人難以接受。

無論是想要解除契約的Princess Tilde；或是被Arthur當作交換契約的Lee Unwin；還是失去父親的Eggsy或Michelle，他們的人生都已經被一紙無法解除的契約無法再回到過去，即便契約的一方死亡……

除非契約的一方死亡？

「Eggsy。」Harry輕輕喚住Eggsy。

年輕人因為身上抱著有點沉重的小女孩，只能微微地回過頭，用眼神詢問。

「也許，還有機會。」

Eggsy看著Harry搖搖頭，「No, Harry. 魔法改變不了已經發生的事實，就算契約消失，事情也不會有任何改變。」這是Eggsy第一次對Harry堅定地說了一聲No，解除的契約只會讓Princess Tilde死亡成為事實，Lee不一定能回到這個世界，而他們也無法回到過去。改變的只有Priness Tilde的死亡而已，如果真的能回到過去，那麼Lee會想辦法做到，但是Lee能做的只有保護Princess Tilde的安全而已。

「我想我們該去見見當初與之交換契約的人。」Harry仍然不死心，「我們去見Arthur，讓他告訴我們那個交換的物品到底在是什麼，到底在哪裡。」

Eggsy苦笑了一下，沒想過Harry外表看上去是個溫文儒雅的紳士，骨子裡卻比他這個年輕人還要熱血沸騰。

＊

隔日，Harry帶著Eggsy來到倫敦的郊區，一個Eggsy從未想像過的莊園古堡。站在門口迎接他們的是Charlie，那人直挺地站在莊園樓梯階上，迎接他們下車。

「Galahad、Eggsy。」Charlie朝他們微微頷首，小聲地在他們身旁說了句，「Arthur最近精神狀態不是很好，也不太認得人，家族的人都認為是那次藝術學院的魔法將他逼瘋的，還好他們不清楚始作俑者是誰，而我也不認為那種魔法能將一個長期研究魔法的人逼瘋。」

Harry點點頭，表示理解，說到底終究是Arthur自己的心魔。「能見到他嗎？」

「已經安排好了，請隨我來。」Charlie比了一個手勢，讓他們進到屋子裡，龐大的莊園只看見幾名侍者打理著整個莊園的環境，一點生氣都沒有，Charlie帶著他們走上通往二樓的樓梯，在二樓的長廊上掛滿大大小小的油畫和幾面鏡子，雲層厚的陽光透進巨大的落地窗，空氣中的細塵在光線下反射微小的光亮。

Arthur就坐在起居室中間的沙發上，看著他們到來，頭微微一歪，視線的焦距卻是落在他們深後的牆角，「我知道你要問什麼，Galahad，但我不能說，不、不是不能說，就算我說了，也只是沒有任何意義的語言。」

「我知道，Arthur。」

「但是你還是來了，那位紳士跟著Princess Tilde一起回來了，Unwin也……」Arthur痛苦地閉上眼，眼角滑下不知道是眼淚還是眼油的液體，「噢、我們即將有個王，那名頭戴著皇冠、手拿著權杖和水晶球的無名之奴……那並不是我，噢、Galahad，那並不是我，Galahad，我們即將會有個出乎大家意料之外的王。」

「Arthur。」Harry走近Arthur，蹲在沙發旁。

「你必須把『那個契約』……」Arthur嘴巴開開合合，卻說不出任何一句話。

「Arthur，『那個契約』是什麼？」

Arthur好不容易順了順氣息，接著說下去：「手、手……把手給我Galahad。」Arthur執起Galahad的右手，觸碰著Harry長年待在小指上刻有家徽的金戒指，「心臟的熱血如此滾燙，我們都會被燙傷，Galahad，但是我們卻不再年輕。」然後用力拉扯Harry的手指，痛得Harry用力推開那個突然加重力道的拉扯，甩甩自己被扯痛的手指，Charlie立刻上前按住激動的Arthur，Eggsy則是扶著Harry查看他的傷勢，小指上被戒指刮出一圈令Eggsy皺起眉的紅痕。

一直到離開前，Arthur口中喃喃自語：「Long live the King of nameless! Long live the King! 」

－TBC－

這進度

我到底

何時

能

結束他呢

太過正劇到寫得有點疲憊呢（竟然！

放心

我不會棄坑的，只是更得比較緩……

慢

畢竟是寫給自己爽的

盡力周更

催稿請往下走（？但不保證有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