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階鬼族算什麼!又不沒殺過!大爺我來一個殺一雙!」
  
  「如果只是普通的高階鬼族,我們任何一個一對一都不會輸,但如果是鬼王高手......」
  
  西瑞伸出小指掏掏耳朵,「鬼王高手不過就是比那些會用腦的高階鬼族更會耍些小技倆罷。」
  
  鬼王高手……讓冰炎想起在出發到此之前在城裡遇到綁架安因大人——耶呂鬼王手下的第一高手安地爾,月夜下那一臉從容的表情彷彿所有的事情都在他的算計之中,令人好奇的是他為什麼會想對褚下手?因為是國師大人的徒弟又是他的師弟?
  
  夏碎注意到冰炎緊蹙著眉頭,輕聲問道:「怎麼?」
  
  冰炎搖搖頭仰看天色,「沒什麼,似乎開始起霧了。」
  
  起霧之後夜幕降臨得比預期的要快,這是他們在湖之鎮即將度過的夜晚。
  
  千冬歲熟練地升起爐灶,在霧氣之中應該沒人能看得見那裊裊升起的白煙,阿斯利安點上房子主人留下的油燈一盞足以看清室內的人就已經足夠,再多怕事會引起不必要的注意。
  
  「過今晚,若確定霧氣是沒有問題,我等一早將往北方走。」
  
  「北方?」
  
  那人含首的動作連帶著兜帽像是把自己捲成像個圓形的保護殼般,「星辰運行和占卜的結果,應是往北方走可以找到所期望的東西。」
  
  阿斯利安舉起杯子,「那先祝各位一路平安了。」
  
  「您也是,守護旅人之族。」七凌的幾人同時回敬,「相處時間雖然短暫,只要目的一致就是朋友,我等也為各位做了相同的占卜:若要解決此事就往東方走,命運的齒輪已始動,隨著歷史的洪流得以擺脫去的枷鎖,雖未顯現最後的答案,但若是你們一定會有好的結果。」
  
  「如此萍水相逢受此恩惠真是感激不敬。」
  
  「別這麼說,我等才是受各位的眾多照顧。」
  
  「做什麼說話這麼高來高去的?喂!你們該不會是想自己去找禔亞和惡靈私了吧?」西瑞跳了起來。
  
  「該解決的是眼前的危機。」
  
  「私人恩怨只是順手,我懂。」他一副「我明白」的樣子,讓對方忍不住搖頭。「怎麼?這又是不能說的秘密嗎?」
  
  「不。」有別以往身為暗殺者的沉默這位話特別多,他舉起茶碗,「祝各位一路安好。」
  
  眾人跟著舉杯,「你們也是,後會有期。」
  
  熄掉火炬後的濃霧更是伸手不見五指,在進行第二輪守夜的冰炎感覺到七凌一行人的氣息逐漸遠離,似乎已經按他們所計畫的往北方前進。給他們的忠告,雖然不清楚對方的用意,卻似乎沒有不能相信的理由,只要目的一致就是朋友。
  
  冰炎靜靜地坐在應該是拱形的窗柩上,感覺霧中的水氣在衣料上凝結成水珠瞬間被吸布料中,這股濃厚的濕氣讓他想起幼年時北方生活的情景,甩手抖掉積在衣袖表面多於的水分同時也甩開過去的回億。倏地,他感覺到甩手的同時似乎有打到什麼似的,摸了摸殘留在袖口上的物體,放在指尖上搓揉之後聞了聞——是血味。
  
  隱藏在霧裡細微的變化,沒有火炬和油燈的光線中他依然感覺到黑暗中的濃霧從水氣變成了其他的東西,在聚集更多之前冰炎張開手掌將霧氣中的水分集中於手心上,輕輕一吹在面前築起一道冰牆隔絕了房屋與那些似霧非霧像是有生命的物體,空氣中巨烈的變化喚起已經習慣淺眠的人。
  
  夏碎第一個跳起來準備要開門詢問被冰炎出聲制止,「等等再開門。」
  
  「怎麼了?」阿利跟著來到門前。
  
  冰炎隔著木門回應:「霧中有異,在冰牆完成之前先別開門。」
  
  「冰炎你……」夏碎一聽便想提醒他師父出門前才說過別亂用能力的,話還沒說出口就被冰炎擋了回去:「要說教等熬過這當頭再說。」
  
  「喂喂喂!有好玩的怎麼不叫上本大爺?讓我出去!」被萊恩和千冬歲綁住的西瑞不斷地扭動想掙脫冬翎甩的束縛。
  
  千冬歲對門口的冰炎說道:「完成之後再用術加強結界,應該可以再拖延一些時間。」
  
  「嗯。」門外的冰炎用一手穩住自己從另一手中自身體內不斷製造出的寒氣,銀藍色的圖騰爬滿了手臂到指尖,額頭上冒才出的汗珠立刻被掌心的氣息捲走轉化成冰牆的一部分,直到整座冰牆壟罩在房屋周圍連隻螞蟻都爬不進去為止。
  
  門內的人感覺到空氣中的流動逐漸緩慢到停止後打開門,夏碎和阿利一個箭步往前扶住冰炎搖晃的身軀。而千冬歲走到屋外沿著牆角的幾個點擺上符紙和小石子,最後回到房屋的中心點雙手結印口中唸出的咒語將冰牆再往外推幾尺,已經融化在地的冰水再度附著在結界上形成另一道牆。
  
  「師父才說過不准你用這能力的!」抓起冰炎的手肘,夏碎難得用嚴肅地口氣對著好友說話,「要是出了什麼事,我們要怎麼對師父交代啊!」
  
  冰炎用力抽回自己的手,他知道只要一使用這能力深埋或是說封印在體內多年的毒素會開始在身體裡蔓延將自己的血液汙染最終死亡,「我知道,但情況不允許,不必擔心,我會控制在不起作用的範圍內使用。現在先想想萬一到早上外面那些東西若是沒有離開,我們該如何往下一步走。」
  
  「冰炎,你可以不顧大家的感受,總得顧慮一下『他』吧?要是你出一趟遠門回去把自己弄得半死不活的樣子,『他』不會開心的。」阿利口中的『他』是他們沒有約定好的默契,不將褚冥漾的名字說出口免得某人相思病氾濫,不過在這種時候提一下倒是可以讓冰炎的腦子稍微冷靜一點。
  
  回到屋內坐在椅子上的冰炎脫下紗帽揉揉額角,「我發誓絕對不會再亂來了,可以吧?」
  
  「很好。」阿利露出滿意的笑容,「現在說明一下剛剛那到底是怎麼回事?」
  
  冰炎從自己感覺到霧中的變化開始講起,「雖然只有短短的一剎那指尖上的感覺,如果沒猜錯的話應該是蟲子,應是順著水氣和光線而來的。」
  
  「蟲子?」西瑞眉頭一挑。
  
  他點點頭。
  
  「好巧啊!本大爺正好認識一隻鬼族的大蟲子,上次好心留他一條命把他的腿和翅膀給折了,」西瑞不斷地用眼神和嘴巴比劃著,「沒想到躲到這種地方來了。」
  
  「喂!白癡雞,你確定這是鬼族的人做的?」千冬歲狐疑的看著西瑞,這可是非常重要的情報。
  
  「除了鬼族還有誰會做這種陰險事?」西瑞臉上的表情寫著不屑,「喂!這樣看我是什麼意思?冤有頭、債有主,本大爺才不幹這種沒錢又沒效益的賠本生意!」
  
  千冬歲眼神一轉好似想到了什麼,「鬼族之中確實有會使用蟲蠱之人,那人是景羅天惡鬼王門下七大高手之一——蟲骨,以出神入化操縱蟲蠱聞名,自鬼族被逐出武林之後便鮮少有所聽聞。」
  
  「就是他!蟲骨!那個奇怪的三角螳螂頭!」
  
  千冬歲睞了一眼,心想:繽紛五色雞頭也好不到哪裡去。「這些蟲蠱應該是以主人的血肉出生,只要縱蠱之人喪命,這些蟲子也活不了多久。」
  
  「所以首先我們要找到那些蟲子是從哪裡出來的,應該就可以找到蟲骨。」阿利說道,「依照白天的情況,這些蟲子應該只能隱藏在濃霧之中攻擊活物甚或吸血致其於死地,入夜時務必小心,守夜照舊。」
  
  西瑞瞇起眼想起問道:「不過,水之一族的人為什麼沒有遭受蟲子攻擊,只說霧沒有問題?」
  
  「是先見之鏡。」冰炎回,「先見之鏡可預見未來所遭遇的事,似乎也能預測短期內對手的行動,有任何風吹草動都瞞不過先見之鏡,看來那隻蟲還有點腦,否則依水之一族的脾氣應該不會輕易放過鬼王高手。」
  
  當年鬼族使了小手段挑起各大小門派的恩怨情仇,直至最後團結一致將鬼族逐出武林,對各門派造成不小傷亡的鬼族至今仍是多數門派的仇家、眼中釘。如果說這個世界分成兩種——光明的白與陰闇的黑,那麼鬼族就是黑的那一面,其他門派便是白,當然也有是善非善、是惡非惡模糊不清的灰色地帶,像是屬於暗之一族的夜行人種、殺手,還有……妖師。
  
  「現在都先休息吧!尤其是冰炎,天亮就必須趕路了,如果在那之前尚未恢復我就必須請醫療班的人來帶你回去。」阿利銳利的眼神看向冰炎,他只能點頭應是。「很好,那麼明天就往東走吧!」
  
  「就這麼輕易相信那群鬼鬼祟祟、見不得人的七陵?」西瑞開始哇哇叫。
  
  「當然不是。」阿利露出令人害怕的微笑。
  
  夏碎無奈地嘆口氣,「告訴他吧千冬歲。」
  
  「飛蛾撲火聽過吧?白癡雞。」千冬歲推了推鼻樑上的黑色鏡框,「夜行蟲會在落日之前甦醒,看到光線的方位是西方。」看著西瑞一臉癡呆樣,他搖搖頭乾脆解釋清楚:「這麼說好了,湖之鎮的地形四面環山,當太陽從東方升起時會照亮的其實是西方之土,東方則在陰影之下,相反的當日落西沉,最亮的位置會是東方,西方則在陰影之下,想抓夜行蟲當然要跟著光跑,懂沒?」
  
  「早說嘛!懂了!」
  
  
  
  
  
  
  -TBC-
  
  
  
  
  
  
  好吧,我真的不是故意拖這麼久........
  久到自己都覺得大概要明年才能寫完(當然希望不要)
  
  標題的部分因為是延續上一篇也就不改了,就當成上下篇吧!
  
  下一次更新不知道會是什麼時候,總之,先謝謝大家不離不棄QAQQQQQQQQQQQQQ
  
  
  
  每天回到家都攤死的砂礫<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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