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湖之鎮三里外白陵藥莊商隊停駐的客棧,一張鳥形紙如箭般從窗戶飛進,最後輕輕落在白陵然身前的桌上,他將手掌覆蓋上去,風一吹過便化成灰燼。
  
  褚冥漾在一旁從書本中抬起頭問道:「那是什麼?」純粹只是好奇,那樣的紙形和千冬歲它們兄弟倆使用的式者頗為相似,有時可以幻化成動物的形體甚至人形便於欺敵傳遞訊息,當然大部分的時間都被他們拿來當作僕役使用。
  
  「國師府的……」白陵然原本只是低聲喃喃自語,聽見褚冥漾的聲音停頓一下,也抬起頭對著他微笑:「你師兄他們一切安好,準備往湖之鎮的東方前進。」
  
  褚冥漾不覺得有異地點點頭,再度低下頭看自己的書,就算很想知道師兄他們正在做什麼,但如果不是白陵然自己說出來,他再怎麼追問也是徒勞。
  
  「不再多問些嗎?」白陵然好奇的問。
  
  他搖搖頭,「他們平安無事就足夠了。」現在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做,然後變得更強大足以追上師兄的腳步。
  
  白陵然望向他堅定的眼神一切瞭然的微笑,下一秒便恢復沉靜,他心所繫的是白陵一族存放於湖之鎮的重要物品。
  
  
  
  17.地底下
  
  
  
  一星期前,鬼族營地。
  
  「安地爾。」比申走出營帳,來到營地邊緣對著一望無際的草原喚了一聲。
  
  安地爾躺在草地上正在享受月光下的寧靜不是很想回應,比申不耐煩地又叫了一聲,他才懶懶地撐起上身,「有事嗎?」
  
  「前往湖之鎮這事,一定非得你去不可嗎?不能隨便派人去讓他們分神?」
  
  「無名小卒不會引起他們注意的,況且蟲骨已經沒耐心先去探路,我們只要在後面撿現成的就好省時省力。」
  
  「哼!那個只想搶功的傢伙,違反命令、脫離陣營罪無可赦!」
  
  「所以說就讓敵人來懲罰他吧!」安地爾笑道:「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我去幫忙收個屍,何必勞師動眾呢?」
  
  比申瞇起在月光下泛著金黃色的雙眼,不知眼前這個暫時與她同路耶呂惡鬼王的第一高手心裡在盤算什麼,上一次自己跑去敵方地盤上表面上探測敵情,實際上如果不是她私下派人監視誰曉得會不會被自己養的狗反咬一口。
  
  「既是如此,蟲骨那邊就交給你處理,該如何解決你自己看著辦。」
  
  安地爾低下頭不被比申察覺的笑,內心盤算著比申對自己的信任還剩下多少根本不重要,畢竟互相算計也是鬼族的一部分。
  
  
  
  *
  
  
  
  天雖漸亮仍無法看清前方的道路,不過濃霧已經逐漸稀薄,在湖之鎮經過一晚大致了解這個地區的事物必定是有心人在背後操控,冰炎繫緊頭頂紗帽的綁帶後推開封閉一整晚的門,心想著不知昨夜七陵一行人是否也遭受蟲骨的毒手,以他們的身手應不至於被全滅。
  
  前往湖之鎮的東方是商賈聚集之地大多是店鋪鮮少有住家,相較之下西方已平凡百姓住家為主,由西走到東大概相距不到十里路,南方式進入湖之鎮的主要入口,北方則是官府派設的據點專門處理商賈紛爭。
  
  如此深山偏僻的小鎮卻是來往商賈交換貨品和販售的聚集地,除了地形特殊、地理位置也於周圍城鎮的中央,正好是往返商賈和旅人中途休憩的地點,由原本的小攤商聚集地經年累月逐漸拓展成一座商賈小鎮,周圍官員也定期會派人巡視,依據情報班的資料顯示,除了地面上的道路交通以外也開展出一套依著水路般交織密網,秘密交易的地點在地底下不見光的進行著。
  
  而且意外地一路上沒有遇到與他們一起出發的其他門派,平靜到猶如死城一般,不久後抵達湖之鎮極東之處僅有一口古井等著他們,這座古井通往湖之鎮地底下的通道入口,全盛時期這口井隨時都有人守著,沒落之後更因許多不明傳說:地底傳出哀號聲或是陰魂不散之類的故事,使得湖之鎮東邊的古井雖然顯眼卻也無人敢接近。
  
  這裡沒有明風或是奇雅人在此停留過或是沒有進入此區的跡象,千冬歲頭皮發麻有股不祥的預感,該不會是……陷阱?正當他要開口警示其他人時,古井裡傳來陣陣的鐵銹味,眾人瞬間反應握緊手中的武器,西瑞用鷹爪抓起倒在一旁的水桶朝井裡扔去,等待一會兒未聽見任何觸水的聲音而是低沉的「匡噹」聲響。
  
  他們湊上去往深不見底的古井裡瞧,「要下去?」阿斯利安才剛問完,兩道黑影閃過已不見冰炎和夏碎的身影。
  
  千冬歲一急就用家鄉的語言叫道:「兄上!」跟著往井裡跳。
  
  剩下萊恩和阿斯利安對看一眼,萊恩聳聳肩也跳了進去,阿斯利安嘆了一口氣搖搖頭邊想邊跟著往井裡跳:這幾個師弟每次到緊要關頭都如此衝動,看來回去又要被唸一頓了。
  
  先落地的冰炎和夏碎站到一旁從行囊中掏出一小瓶液體,是以前出任務時遇到長住於幽暗之地的委託人贈與的禮物,在黑暗中會發光的液體是行走於幽暗之地中某種昆蟲的血液收集而成,在無法點起火炬的時刻像是夜晚的星光指引著道路比任何火光都要好用。
  
  一接觸到地面先看見冰炎正在調整他的紗帽,在這種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中戴著紗帽根本多此一舉卻也不能隨意摘下,夏碎則是拿著發光的小瓶子檢視井底通往其他地方的路線,等待最後阿斯利安下來。
  
  冰炎看著阿斯利安輕巧的落地後說道:「都是血的味道。」
  
  阿斯利安按了按太陽穴的位置,明風和奇雅的人八成是凶多吉少,「保命為優先。」
  
  冰炎點點頭。
  
  微弱的光線照亮地底的通道剛好可以容納一人的身高和五人的寬度,以井口為入口往下有左右兩個方向,他們很自然的選擇往鐵鏽味濃厚的方向走,越往裡面走道路就越寬廣頭頂離天花板的距離也越來越遠都顯示著往來越往地底下延伸,牆左右兩側的牆從一般的石磚堆砌逐漸出現石刻的壁畫彷彿來到了地底宮殿,來不及讚嘆他的宏偉也來不及停駐仔細品味工匠高深的技巧快步通過巨大的長廊往下一道門走去。
  
  一通過門樑空氣中瀰漫著揮散不去血液的氣味撲鼻而來,地上一大遍黏稠未乾的血液像踩中水漥般濺起,沿著漫延的血跡發現一具屍體,從穿著的服裝和身上帶的配件上印著的符號看來是明風的人,他們沉默屏息放輕腳步繼續往裡走。
  
  突然間的燈火通明就算隔著紗帽也還是讓冰炎瞇起眼睛,掛在牆上的火炬像是陽光般照亮了整個地下城曾經的宏偉壯麗,望過去這個寬闊的廣場另外還有通往其他地方的通道,應該是整個湖之鎮都有通往這個地方的入口只是隱藏在他們不知道的地方。
  
  廣場的正中央微微高起的舞臺上站著一個人腳下踩著兩三人的屍體,另外幾個分散在各個角落奄奄一息。
  
  「明風奇雅不過爾爾。」那人轉過頭看向他們,「接下來是哪來的無知小輩呢?」
  
  沉不住氣的西瑞不加思索地將鷹爪刀擲出筆直的往那張令人作噁的臉倒三角臉上砸去,在最後一刻被閃過僅僅擦過對方的臉頰留四道鮮紅的爪痕。
  
  「殺手一族何時墮落到與名門正派同行了?」
  
  「哼!有共同的目標好辦事,沒聽過嗎?」西瑞若無其事的慢慢走去撿回鷹爪,「倒是你落單的鬼族在這裡做什麼呢?蟲骨。」
  
  「當然是要擊垮這些無知小輩一統武林。」被稱之蟲骨的鬼族回應,「那邊那個戴著紗帽的該不會是出身於國師府鼎鼎大名的冰炎殿下吧?」
  
  冰炎沒有否認,淡淡說了句:「背叛自己門派真為鬼之一族的未來感到憂心呢。」
  
  「師兄,鬼之一族內部本來就是訛虞我詐、勝者為王、敗者為寇的最佳典範,想必這位是想登上大位才做出如此決策。」千冬歲一板一眼地附和著。
  
  「嗯。」冰炎沉思了一會兒,「這位看起來沒有那種福份。」
  
  夏碎恍然大悟道:「難怪外頭連點打鬥的痕跡都沒有,早聽說明風和奇雅內部不甚安穩,沒想到竟是被鬼族滲透。」
  
  「你的意思是說他們把那兩門派誘引進蛇洞結果自己也無法倖免?這樣就說得通了。」阿斯利安看著蟲骨腳下踩的那幾個猜測大概就是間諜之類的。
  
  「喂!不要聊起天來啊!」
  
  「西瑞你可以嗎?」
  
  「少說廢話!本大爺跟這傢伙還有筆帳要算呢!」
  
  「也好,我們就來清算一下總帳,殺手一族之子。」
  
  
  
  此時他們都沒發現旁邊有一雙藍金色眼眸悠閒注視著這一幕上演,帶著神秘的微笑慶幸自己正好趕上這有趣的時刻,景羅天惡鬼王手下的七大高手之一——蟲骨,遲早會被自己的野心吞沒。
  
  
  
  
  
  
  
  -TBC-
  
  
  DON’T ASKkkkkkkkkkkkkkkkkkkkkkkkk
  
  新刊在那遙遠的另一個銀河系☆
  我開始認真的覺得把所有的黑洞補完就要偷笑了
  
  
  
  會慢慢跳著捕坑的砂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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